稱贊詠燕子的經典詩詞
燕子是聰明的建筑師。他們在墻上的燈座上筑巢,省力又堅固。燕子也很衛生。每年他們來的時候,他們都裝飾“房子”。他們在巢里鋪上新的被褥,把墻加高。今天小編在這給大家整理了一些稱贊詠燕子的經典優秀詩詞,我們一起來看看吧!
稱贊詠燕子的經典詩詞精選篇1
卜算子·燕子不曾來
蔣春霖 〔清代〕
燕子不曾來,小院陰陰雨。一角闌干聚落花,此是春歸處。
彈淚別東風,把酒澆飛絮:化了浮萍也是愁,莫向天涯去!
譯文
在小小庭院中,燕子沒有來,只是陰雨連綿,一片幽暗。院中一個角落的欄桿處,聚集著一堆落花;落花飄飄零零,標志著春天已經遲暮。
揮淚告別東風,用酒來祭紛紛揚揚的飛絮。傳說柳絮楊花飛入池塘,便化作浮萍,所以不要飛向天涯去。
注釋
《卜算子》:又名《百尺樓》、《眉峰碧》、《楚天遙》等。相傳是借用唐代詩人駱賓王的綽號。駱賓王寫詩好用數字取名,人稱“卜算子”。此調始于蘇軾。雙調,四十四字,仄韻。
陰陰:形容陰暗的樣子。
闌(lán)干:欄桿。
落華:即落花。
彈淚:掉淚,流著眼淚。
東風:春風。這里借指春天。
飛絮(xù):飛舞的柳絮。
化了浮萍(fú píng):古人以為柳絮落水化為浮萍。
莫:不如。
賞析
詞的上片,前兩句寫春歸后的凄涼景象,后兩句則回答了“春歸何處”的疑問。作者以心中想念的“燕子”和眼前望見的“小院”、“闌干”、“陰雨”、“落華”組成春已歸去的詞境,托出黯淡哀怨的詞情。這里展現的不是透露淡淡閑愁的歐陽修《采桑子》詞所寫的“垂下簾櫳,雙燕歸來細雨中”或晏幾道《l臨江仙》詞所寫的“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”之景。其寫燕子,是“不曾來”的燕子;寫雨,是“小院”中的“陰陰雨”;寫落花,不是尚在空中飄舞之飛花,是被風吹聚到闌干一角的早已委落在地之花,而這一堆落花,在作者心目中竟是“春歸處”。劉鉉《蝶戀花·送春》詞中“只道送春無送處,山花落得紅成路”兩句,似已指出春歸之處,實則只說春是沿著花落之路而歸去的;這“闌干”兩句則把落花聚集之處看作春的最后歸宿,看作春的埋葬之所,從而進一步、深一層地揭示了春之悲劇。廣而言之,豈止春光之易逝如此、春歸之可悲如此,世上一切美好事物也往往迅即消失,轉眼成空,如白居易在《簡簡吟》中所說,“大都好物不堅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”,這本是無可奈何的人間憾事。這兩句詞實有其人事的象征意義,有其深廣的哲理內涵。
在詞的下片中,作者把自我的身世之恨與春的悲劇下場融合為一。前兩句寫告別“東風”的悲苦之懷、系心“飛絮”的眷戀之意。而對“東風”、對“飛絮”之如此情深者,究竟是歸去之春的心,還是送春之人的情?這在作者的筆下是一而二、二而一的。后面“浮萍”兩句緊承“飛絮”句,用楊花入水成浮萍的傳說,把詞意、詞情轉進一層。詞是送春,寫春之歸去,但作者卻并不寫到春去而止,更從春的本身寫到春的化身,從春的今生寫到春的來生,再從化身寫到化身的化身,從來生寫到來生的來生,以見春的身世之倍加可憐、春的命運之倍加可哀。春魂之化作天涯絮,而飛絮又落水化作浮萍,這來世楊花轉來世萍的三生命運,使辭別人間的春魂注定了要生生世世飄蕩下去,其苦恨深愁是無窮無盡的。縱然作者在詞的結拍處希冀其“莫向天涯去”,而其終必流落天涯,是身不由己、無可奈何的結局。這下片的詞意,似從前引萬俟詠詞“念遠情懷,分付楊花”兩句和貫云石曲“東君何處天涯”、“隨柳絮吹歸那答”兩問,以及辛棄疾《摸魚兒》詞“春且住,見說道、天涯芳草無歸路。怨春不語。算只有殷勤,畫檐蛛網,盡日惹飛絮”的意境化出,但其辭則更苦,其情則更悲。
稱贊詠燕子的經典詩詞精選篇2
歸舟江行望燕子磯作
厲鶚 〔清代〕
石勢渾如掠水飛,漁罾絕壁掛清暉。
俯江亭上何人坐?看我扁舟望翠微。
譯文
燕子磯山石形狀如同燕子一樣掠水飛行,懸崖絕壁上的漁罾在陽光照射下似乎掛著清輝。
在俯江亭上坐著的是誰?在看我駕著一葉扁舟仰望蒼翠的山峰。
注釋
燕子磯(jī):在南京北郊觀音山上,突出江中,形如燕子,故名。
漁罾(zēng):漁網。
清暉(huī):明凈的光輝、光澤。喻指月光。
俯江亭:燕子磯上的亭子。
翠微:青翠幽深處,常代指山。
賞析
厲鶚為詩學宋,而自成一家,主盟江南壇坫凡數十年,為‘‘浙派’’詩的領袖。《四庫提要》說他的詩“吐屬閑雅,有修潔白喜之致”,從這首《歸舟江行望燕子礬作》可見一斑。
磯上有俯江亭,若登之遠眺,則“白云掃空,晴波漾碧,西眺荊楚,東望海門”。“春夏水漲,浪濤轟鳴于足下”,正是“吳頭楚尾”的險要處,景觀闊大,歷來為騷人墨客樂于壯游或慷慨之吟的金陵名勝之一。正如王士模《登燕子磯絕頂作》所云:“岷濤萬里望中收”,此種景象,“前人之述備矣”。厲氏未作老調重彈,而是以一葉扁舟,凌萬頃波濤,于眺望之際,搜尋妙趣,著重刻畫了燕子磯的生動形象,抒寫了另一種閑淡清遠的情懷。既獨辟新境,又不失詩人的本色。這種在主體真誠的基礎上的精思獨創,比起那些故作豪語而落入窠臼的“率多巨制”(清吳應和語)的東西來,這一曲小詩,在藝術的品格上要高點。
詩的頭兩句是寫景,形象十分鮮明,生動,用語極有錘煉功夫。同樣將石磯視作飛燕,但詩人已不是重復“形如”的老生常談,而是“勢如”的生動刻畫,“掠”字就用得極為準確而傳神。明張岱《陶庵夢憶》卷二“燕子磯”條說:“坐亭上,看水江澈冽,舟下如箭”,可知這里水流的迅疾。從“舟下如箭”的激流中望屹然不動的石磯,一種事物相對原理所造成的主觀感覺,英有比用“掠水飛”來形容它更恰當的了。而絕壁上掛滿水珠的魚網,在日光中閃耀著一片清暉,這是一幅何其優美悅目的《江上魚罾圖》。“掛”字用得很貼切,與“掠”字相映成趣,別有一種閑暢的情調。
全詩構思精致而巧妙,關鍵在一“望”字。這有兩個方面的含義:其一是以“望”作為線索把開闊的視野中,諸如石磯、絕壁、魚罾、清暉、俯江亭、翠微等景物,“散錢”般貫穿起來,構成了以燕子磯為主景的有機整體,畫意盎然;其二是以望中之望的精妙構思,表達了一種主客同一的閑情理趣。“俯江亭上何人坐?看我扁舟望翠微”,使人想起李白的名句“相看兩不厭,只有敬亭山”,而厲詩似乎還別有一種情致和神韻。我看他。他看我。他看我看他,我看他看我,這四層意思用散文的語言來說太噦嗦了,詩則通過“望”字熔鑄于“十四字中”。且以疑問的語句出之,似求有答而又不必作答,流露了一種意在有意無意之間的雅趣,余味悠然。
“望”在這兩層意思的表現手法上是一明一暗,一藏一露,前三旬寫望中之景而“望”字藏。第四句則“望”字露,讀起來使人仿佛獲得了一個具體的審美視角,有身臨其境之感。
稱贊詠燕子的經典詩詞精選篇3
滿江紅·燕子樓中
文天祥 〔宋代〕
和王夫人《滿江紅》韻,以庶幾后山《妾薄命》之意。
燕子樓中,又捱過、幾番秋色。相思處、青年如夢,乘鸞仙闕。肌玉暗消衣帶緩,淚珠斜透花鈿側。最無端、蕉影上窗紗,青燈歇。
曲池合,高臺滅。人間事,何堪說!向南陽阡上,滿襟清血。世態便如翻覆雨,妾身元是分明月。笑樂昌、一段好風流,菱花缺。
譯文
燕子樓中,又煎熬過去了幾度春秋歲月。懷念青春美好時光,正像美人乘鸞上仙闕,都已夢幻般飄逝。容顏悄悄地枯萎,衣帶漸漸地寬緩,成串的珠淚滾落,濕透了花鈿鬢側。最無緣無故的是,芭蕉葉影倒映上窗紗,青燈又恰恰熄滅。
曲池合攏,高臺傾毀,人問萬事,哪能一一訴說。面對著南陽阡墓,襟袖上灑滿了淚血。人情世態,就像變化無常的風雨;我矢志不移,本來就是一輪不變的明月。可笑樂昌公主,曾有過那么一段美好風流的時光。最終不免銅鏡殘缺。
注釋
滿江紅:詞牌名,九十三字,上片八句,下片十句。調有仄韻、平韻兩體。仄韻詞宋人填者最多,其體不一。
王夫人:王清惠。后山,陳師道字,他的集中有《妾薄命》篇。
燕子樓: 在江蘇銅山縣城西北隅。張建封筑。
鸞仙闕:仙闕,仙境。
衣帶緩:指消瘦。
花鈿(diàn):古代婦女頭上妝飾。
南陽阡上:南陽,今河南沁陽縣。阡,墓道,指王清惠所葬地。
菱花缺:指南朝徐德言、樂昌公主破鏡重圓事。
賞析
這首詞整篇用唐代張惜的寵姬關盼盼自比,以一個女子的口吻寫出了詞人的愛國赤心。
“燕子樓中,又捱過、幾番秋色”,被拘已歷經數年,一個“捱”字道出了內心無時不在的煎熬之苦,有情者品此字,似可見高樓小窗前一位孤愁女子引頸翹望而又眉心鎖緊、黯然失神的形象情景;用“秋色”代歲月,也可顯示詞人心底之情,年年春夏秋冬四時景色,但對于拘囚于敵的人來說,眼前心頭卻盡是蕭瑟之秋,形象傳達出詞人當時的心境。“相思處、青年如夢,乘鸞仙闕”,這是對過去美好生活的追憶。看眼前凄涼,不自覺處又憶起那些乘鸞鳥上仙闕的時日。然而這一切都是夢的影子,不可喚回了,于是,只落得“肌玉暗消衣帶緩,淚珠斜透花鈿側”,面對已發生巨變的生活,自己愁也多憂也極,一天天地肌膚消瘦紅顏隱褪,倒是衣帶越來越寬松了;每天以淚洗面,屈辱憂憤的淚水打濕了繡枕。“最無端蕉影上窗紗,青燈歇”,最難忍受的還是入夜芭蕉樹影在薄薄的窗紗上搖曳.青燈閃爍,獨歇垂淚的時節。這一段詞人用比喻,極力渲染鋪寫自己當時處境的艱難,為下片明志設下鋪墊。
“曲池合,高臺滅。人間事,何堪說!”高臺曲池變幻覆滅只在朝夕,人世間的這些事又怎能一一說起這是詞人暗喻國家已亡的現實。以下幾句詞人引用典故直述心志:“向南陌阡上,滿襟清血。世態便如翻覆雨,妾身元是分明月。”我對祖國的忠貞不渝,恰如美人向舊主墓道上傾瀉的千行血淚;世事滄桑,新朝已代舊主,奔走追逐新主者大有人在,但我卻永如那正上中天的皓月清明無瑕,精忠不二。這里詞人用,“分明月”比喻自己亮可鑒人的忠國之心,乃是該詞的心臟所在。詞的最后兩旬用典,借對樂昌公主的譏笑,再次申明自己的態度,“笑樂昌一段好風流,菱花缺”,樂昌公主你心跡有變,一段風流舊事轉瞬即逝,然那菱花破鏡卻是一碎再不能重圓了。詞人表面笑樂昌,卻實是嗤笑那些隨波逐流、得意一時的新貴,具有強烈的蔑視和諷刺意味。
稱贊詠燕子的經典詩詞精選篇4
山坡羊·燕子
趙善慶 〔元代〕
來時春社,去時秋社,年年來去搬寒熱。語喃喃,忙劫劫。春風堂上尋王謝,巷陌烏衣夕照斜。興,多見些;亡,都盡說。
譯文
春社時飛來,秋社時歸去,年年歲歲來來往往把寒熱銜來搬去。喃喃鳴叫,忙碌飛奔,春風中堂上翻飛尋找王謝時的繁華舊跡,卻只見籠罩在夕照斜陽中的尋常巷陌。興,見證了許多;亡,也盡由著評說。
注釋
春社:古代立春后第五個戊日。
秋社:古代立秋后第五個戊日。
喃喃:燕子的叫聲。
劫劫:匆忙急切的樣子。
王謝:代指高門貴族。
烏衣巷:在金陵城內,是王、謝等兩家豪門貴族聚居的地方。
賞析
在此曲中,作者托情于燕,抒歷史興亡之嘆。燕子有飛遷的習性,秋天飛往南方,春暖花開時再返回北方。作者用燕子的來去喻示時間的流逝,又賦予燕子以人的視角。
接著寫燕子喃喃細語,忙碌爭飛,似乎在尋找王謝繁華舊跡,訴說人間興亡之事,實際上是移情于燕子,將燕子的本能活動賦予人的主觀意識。在只有“巷陌烏衣夕照斜”的無奈失望中,作者更是借燕子的口吻直接訴說歷史興亡的慨嘆。全曲緊扣詠燕來懷古,繼承了古人卻又不拘泥、重復,立意新穎。尤其是移情手法的運用,使此曲更具婉轉、曲折之妙。
“興,多見些:亡,都盡說”是一個對偶句,依舊借助燕子的視角慨嘆歷史,文學上將這種手法稱作“移情”,即將人的主觀感受轉移到某樣事物上,使人物合一,強化情感的表達。不管歷史如何變遷,興亡往事最終都付與評說,人世喧囂也都歸于“喃喃”之語。曲的結尾很有一種有淡世事的超然之感。
稱贊詠燕子的經典詩詞精選篇5
燕子磯
施閏章 〔清代〕
絕壁寒云外,孤亭落照間。
六朝流水急,終古白鷗閑。
樹暗江城雨,天青吳楚山。
磯頭誰把釣?向夕未知還。
譯文
寒云盤桓在那陡峭絕壁之間,一座危亭孤零零的挺立在落日余暉下。
歷經六朝興亡的江水仍在匆匆急行,江上幾只白鷗依舊翩翩閑閑。
暮靄中,秋雨后的江城綠意消減更顯幽暗,天空卻被映照的更加蔚藍。
燕子磯頭是誰在獨坐垂釣呢?已是夕陽西下還不知道回家。
注釋
燕子磯:地名。在江蘇省南京市東北部觀音山。突出的巖石屹立長江邊,三面懸絶,宛如飛燕,故名。在古代是重要渡口。
終古:久遠。
把釣:垂釣,垂釣的人。
向夕:傍晚;薄暮。
賞析
豐子愷先生在談中國畫的構圖問題時,曾經提到“繪圖中物體的重量”。他說在一切物體之中,動物最重,動物中又以人為最重;次重的是人造物,如車船、房屋、橋梁等等;最輕的是云煙、山水一類的自然物。所以一幅畫中,青山綠水盡可以作為主體,家屋舟車就不宜太近畫邊;而倘把人物也描在畫邊,則整幅畫一邊輕,一邊重,就要失卻平衡了。清初著名詩人施閏章并不是一位畫家,然而他這首描寫南京燕子磯的小詩,卻仿佛深得了畫中三味似的。
“絕壁寒云外,孤亭落照間”這一聯起得突兀,仿佛畫手只在揮筆之間,就讓燕子磯那三面懸絕的氣勢升騰于紙上了。那陡峭的巖壁,宛如斧劈刀削一般,好不攝人心魄。一抹鉛色的“寒云”,盤恒在嵯峨絕壁之間,縹縹緲緲,使這塊突出江邊的巨巖,顯得更加峻拔高遠,像險峰一樣逼人仰視了。在空闊疏朗的嘰頂,詩人還精心描畫了一座危亭。它“孤”零零地挺立在落日的余暉中,悄然對水,即襯出了燕子磯的奇絕,又使畫面于寒冽中增生了許多暖意。
南京是著名的古都。在這座江浪涌撼的石頭城里,不知演繹了多少悲恨和續的歷史古事;那六朝的興廢,王謝的風流,秦淮的艷跡,總會引起后世憑臨者的悠然遐想,令他們生出些蒼涼和凄清的感懷。然而浩瀚的江水,卻仿佛對這一切都全然不顧,依然不舍晝夜地匆匆前行。雨后的急流挾裹著飛騰的浪花,拍打著堅硬的磯石。幾千年了,江水幽幽好像從沒有過多少變化。而江上的白鷗,盡管不知已改換了多少世代,卻也還是那樣的翩翩閑閑。“六朝流水急,終古白鷗閑”兩句為我們勾勒的,正是詞家也曾描摹過的“滿江急水,幾處白鷗”的江上近景。疏勁的筆觸中不失優柔之致。賦予了空闊的畫境以錯落有致的層次感。透過“六朝”,“終古”這些表現悠遠時空的字眼,人們雖也感受到了一種歷史滄桑的淡淡思緒,但更多的則是“江天物色無人管”式的閑適和自得。
畫完了眼前風物,詩人又著意濡染畫幅的背景。“樹暗江城雨,天青吳楚山”的景象,大約是詩人極目遠眺時見到的:一場秋雨過后,石頭城里,吳楚一帶群山中的樹木,都消減了些許綠意。在暮靄中望去,便變得有些幽暗了,然而落照輝映的天空,卻要比以往更覺蔚藍、深邃和美麗。青天綠樹的背景,為畫幅襯上了清幽明麗的底色。畫面中央的絕壁和孤亭,也因此顯得愈加朗暢了。
縱筆至此,詩意純為寫生。山水樹木等自然物占了畫面大部,落照中的“孤亭”(人造物)則占了畫面的主位。如果說在這幅畫中,山水好比是人的面影,亭臺猶如是面上之修眉,那么“磯頭誰把釣,向夕未知還”一句,無疑就是這幅畫的“點睛”之筆,也是這首詩的“詩眼”所在了。此句一下,整首詩立時變得氣韻生動,連靜寂的大自然也恍若有情了。在這兩句中,詩人勾勒出了一個悠閑的“把釣”者形象;他孤身獨坐于燕子磯頭,已經很久了,還未曾離去。夕陽西下,暮靄漸濃,他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——只是手把釣竿,默然無語。他是在俯賞悠悠的長流,顧盼翩飛的白鷗,還是在領略青峰、綠樹向晚的肅穆和安馨?這是詩中最富于意蘊的一刻,令人感到:無限的時空,連同江、云、鷗、樹和遠處的石頭城,此刻似乎全都凝聚、流散在了這位披著霞彩悠然“把釣”者的竿頭了。
《芥子園畫譜》中曾說:“山水中點景人物”,“全要與山水有顧盼。人似看山,山亦是俯而看人;琴須聽月,月亦似靜而聽琴。方使觀者有恨不躍入其內,與畫中人爭坐位。”——是的,面對施閏章寫就的這樣一幅走筆飄逸的畫景,誰不想置身其中,而與畫中人一“爭座位”呢?